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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对股票自有高见,却不直接告诉我们



以为自己知道的比实际知道的更多,也就是过度自信,或许是我们作为投资者面临的最大障碍。实际知道的比自己意识到的更多,却无法运用这些所知,则是我们的另一个障碍。此间奥秘终于获得了一定的关注。

要想成为投资者而非投机者,你就必须在购买资产之前进行深入、慎重的研究。正如已故投资者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常说的,你必须“理性”。

这并不意味着你得像《星际迷航》 (Star Trek)中的斯波克(Spock)一样寡情。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最著名的准则之一,“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就植根于他对情感的反应能力。

斯波克既不会在别人贪婪时恐惧,也不会在别人恐惧时贪婪;他只会觉得别人的行为莫名其妙。

说巴菲特不感情用事并不恰当,他是逆向思维指导下的感情用事。他接收别人的情绪,琢磨得通通透透,在此基础上产生自己的情绪。


事实上,如果不感性,你就不可能理性。

杏仁核是大脑中与处理恐惧有关的区域,1999年的一项研究称,杏仁核受损的人在更安全和更高风险的押注之间二选一时,会采取 “不利的行动路线”。难以感受到恐惧导致他们追逐收益,而不考虑蒙受损失的后果。

另一个被这样研究过的大脑区域是前脑岛,它负责传递脉搏等身体状态相关感知,并处理焦虑、厌恶等反应。在一项实验中,受试者必须决定是否要继续购买一只大幅上涨、崩盘前价格已至少十倍于基本面价值的股票,那些脑岛反应更强烈的人更早卖出,赚得更多。


2016年发表的研究发现,更善于估计自己脉搏的职业交易者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获得更高的日均利润,其职业生涯也更长。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更贴近自己的直觉;兴奋可能告诉他们去做一笔有利可图的交易,恐惧则可能暗示他们应该在亏损加深之前割肉。

过去几年,研究人员一直在研究 “神经预测”。这是大脑中一种明显的活动能力,可以对结果进行预测——即使是在人们并未意识到的时候。


神经科学家已经让参与者预测哪些小额贷款申请会在网上募到最多的钱,哪些企业会获得最多的众筹资金,视频片段或歌曲会有多受欢迎,或者股票会上涨还是下跌。

始终如一的是,面对这类问题时,人们有意识的选择并不会明显优于随机性选择。但事实却证明,作为潜意识地处理奖赏预期的大脑区域,伏隔核的激活强度能很好地帮助预测人们会集体认定喜欢什么。

没错: 你大脑中一闪而过的电化学活动,微弱到你自己或许都感觉不到,却可以帮助预测人们会如何对某种可能带来奖赏的东西作出反应。


在上个月发表的一项研究中,36位荷兰专业投资者尝试挑选会导致赚钱和亏钱的股票,与此同时,研究人员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仪扫描他们的大脑。

他们评估的股票包括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家乐福(Carrefour)、Ralph Lauren、赛诺菲(Sanofi)、梯瓦(Teva Pharmaceutical)等。

投资者查看了每只股票的基本概况,包括所在行业和市值,价格图表,销售和盈利数据,相对于同行的估值水平,以及近期新闻摘要。投资者未被告知这些股票的名称,他们表示没有认出这些股票。

投资者看到的这组信息可追溯到1999年至2011年的各个时期。投资者被要求说出在他们看来,在每个度量期的12个月后,每只股票的表现是优于还是逊于所在行业。

他们有意识做出的预测跟掷硬币的水平差不多。不过,研究人员也测量了选股者大脑中伏隔核的激活情况。这使得研究人员得以预测哪些股票会跑赢行业,准确率约为68%。激活程度越高,股票最终跑赢行业的可能性就越大。

就好像这些专业投资者拥有有用的知识却不自知一样。与此同时,他们认为自己知道的东西——他们有意识的预测——却几乎毫无价值。

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心理学和神经科学教授Brian Knutson说,这些结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而且反直觉”。(他是这项研究的评审者之一,但并未以其他方式参与相关研究)。

影响投资决策的因素有很多,包括我们过去的经验、当前的情绪以及我们想要或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这就是为什么个人最终做出的选择大相径庭,即使他们的大脑对相同的刺激表现出相似的初始反应。

“在每个样本中,大脑信号都比预测更加平等,”这项新研究的共同作者、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学(Erasmus University in Rotterdam)的神经科学家Leo van Brussel说。“因此,总体看来大脑信号是更好的预测指标。”

可是,你不会在每次准备投资时都先急急忙忙把大脑扫描一下,那么如何应用这项研究呢?

如果你能发现、引导和塑造自己的情绪,那么情绪就能加强而不是阻碍你的理性能力。

笔者了解到,我的情绪是很好的反向指标:当我恐惧时,我应该贪婪;当我贪婪时,我应该恐惧。

在全球金融危机中,我终于在2009年3月6日失去了理智。但我很清楚自己的直觉,我听从了自己的恐惧——并且反其道而行之。三天后股市触底,但我继续买进。

曾在富达(Fidelity)、华平投资(Warburg Pincus)和凯利投资(ClearBridge Investments)等公司拥有斐然职业履历的投资人Brian Posner说,自己最傲人的投资成果就是押注濒临倒闭的公司起死回生。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可以说,只有你或者几乎只有你意识到了这笔交易有着怎样的潜力,”他说。“这样的投资让人心生胆怯。”他建议,在这种情况下,“想呕吐”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表明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搞清楚别人的情绪让巴菲特赚了不少钱。搞清楚你自己的情绪可能对你有所助益。